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日渐清晰,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经济衰退已经开始。从华尔街到全美国,从拉丁美洲到欧亚大陆,在经济全球化时代,没有谁可以置身事外,没有谁应当袖手旁观。
令投资者恐慌的是,衰退范围越来越大,似乎谁也说不清还有多少风险没有释放。因此面对美国政府7000亿美元的援助计划,面对世界各大央行的联合减息,投资者信心仍然涣散。全球各大市场在10月下旬继续大幅下挫,匈牙利、俄罗斯、韩国、巴西等国货币大幅贬值,这表明全球金融市场和金融体系病得不轻,彻底康复需要一定时间,这真是让投资者难过。
我们判断,这场金融风暴和经济衰退的破坏程度,会超过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当年危机是区域性的,主要冲击的是东亚外向型经济体,而作为东亚主要出口市场的欧美发达国家,当时保持了可观增长。现在情况恰恰相反,这次危机始于美国,波及全球,源自金融,祸及经济,目前多数国家相继进入衰退。连一向被视为全球增长发动机的中国,前三季度经济增速也回落到10%以下,放缓趋势很明显。
但我们不必过度悲观。全球会否面临1929年以来最严重的金融考验?这次经济衰退会否在明后两年或更长时间里延续,需要进一步观察。借用美国总统杜鲁门的方法,即使有的朋友或邻居失业了,只要多数人还没丢了工作,那就不会出现失控的经济萧条。我们倾向认为,空前最坏的情况可能会避免,早则明年底,迟则后年初,全球经济衰退将不再持续。
回顾历史,衰退总在增长后出现,这是经济规律。衰退让人难过,但不是世界末日。远的不论,1971年美元与黄金价格脱钩以来的30多年里,美国曾先后发生5次经济衰退,1973年和1981年那两次最长,分别持续16个月,情况比较严重;1980年那次最短,6个月就过去了;1990年和2001年这两次分别持续了8个月。每次衰退开始投资者都很恐慌,但最终往往被证明是恐慌过度。我们认为,目前这轮经济衰退,必然不会持续更长时间。
比如上一次美国经济衰退,在2001年3月开始时,也被认为是全球经济极为艰难的时期。因为那是全球化后的第一次衰退,是信息时代的第一次衰退,还是美国经济在经历泡沫经济高速增长后的第一次衰退。后来的情况表明,经济全球化和商业创新会加快市场调节的速度,当年11月美国即告别衰退,开始了延续至今、长达7年的连续增长。
对各种悲观预测,我们不必偏听偏信,更不必过度恐慌。正如英特尔之父安迪·格鲁夫曾总结的:“衰退终将过去,衰退是机会,找到发展方向的公司在衰退之后会更强大。”美国实体经济目前日益受到影响,房价下跌,汽车滞销,消费下滑,但高新技术和尖端制造的核心优势,并没有被华尔街雨打风吹去,沃尔玛超市更加人潮汹涌,美国人的基本消费水平没有下降。何况美国公司还可随时收回部分软件开发等服务业外包,以缓解就业和衰退压力。
还有一个观察衰退的重要视角,是原油价格的走势。美国最近40年里的前5次经济衰退,有3次是原油价格飙升造成的,而随着原油价格逐步回落,美国亦相继走出经济衰退。
本次经济衰退由次贷危机和金融风暴演变而来,国际油价也在迅速逼近150美元后开始回落。目前油价比最高峰时下跌近五成,随着油价趋稳,即使更坏的情况还在后面,但这更主要是衰退惯性使然,是投资者信心和相关风险的释放过程。
与我们紧密相关的中国经济未来,则更有可能避免出现最坏情况。今年前三季度宏观数据显示,虽然出口下降,但进口上升,进出口整体增长仍超过25% ;固定投资增速回落,仍然高达27%,GDP增速放缓,绝对数字还是独步全球;一度让人担忧的内需消费,也有22%增幅,加上CPI连续5个月回落,PPI未创新高,中国经济并非暗淡无光,无需过度恐慌。
今年底到明年上半年,中国出口会受全球衰退的进一步影响,但中国已经开始自我调节,力保稳定增长。10月21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核准了公路、机场、核电站、抽水蓄能电站等一批建设项目,决定加快南水北调中、东线一期工程建设进度。
初步估计,这将涉及投资总额数以千亿计,有利于阻止公众信心进一步下挫。如果能借机推进相关领域体制改革,解决一些结构性矛盾和历史难题,鼓励私人资本进入更多国有垄断领域,让市场经济按自身规律运行,其辐射效应将在今后逐步显现,中国可能再次避免大受损害,理性投资者也将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