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科汉/文 在去年11月股价最低谷的时候，高盛的股价收于52美元。这跟最高价250美元比较起来，几乎跌去了80%。就在那时，高盛的许多对手们——贝尔斯登、雷曼兄弟、美林和瑞士银行——要么已经倒掉了，要么正在苦苦的挣扎之中。就连原先高盛的死敌摩根士丹利，此时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但不知怎么的，不足五个月之后的今天，2009财年的第一个季度令人惊讶的收入数字背后，高盛股价又一次一飞冲天，本周二，收于接近115美元。
很多华尔街客们的疑问是：高盛究竟是怎么再一次从鬼门关前面走了出来的？许多观点都指向高盛娴熟的与华盛顿处理关系的能力。这种观点其来有自，高盛前主席罗伯特鲁宾1993年的时候就加入了克林顿政府，他一开始先是担任国家经济委员会主管，接着是财政部部长。正如去年10月份一家报纸的标题所描述的那样，这家公司被人认知的身份，应该可以称作是：“政府化高盛”（Government Sachs）。
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人们不可能遗忘的是作为鲁宾先生继任者——高盛和财政部——亨利鲍尔森的关键性角色，正是他决定处置贝尔斯登、强迫雷曼兄弟破产、坚持美国银行以高价收购美林。高盛首席财务官David Viniar在近日举行的一次会议上承认说，正是因为整个竞争环境的改变使得高盛在第一季度获得了预料之外的18亿美元收入：“不管是出于金融压力、收购还是战略转移的缘故，很多我们的传统对手们已经从这个市场中退出了。”
但是他对AIG的问题依然保持了沉默。高盛的批评者们正是在这个问题上坚持说，AIG和高盛这一对好朋友以自私画出了他们最美丽的杰作。就在鲍尔森先生去年九月拒绝拯救雷曼兄弟——成本大概只需要450亿美元左右——之后不久，他却答应了向AIG伸出援手，这次的代价是1700亿美元，而且还在不断升高。接着，又是鲍尔森先生坚持让高盛的前董事会成员爱德华李迪成为AIG的首席执行官。自此之后，高盛已经从AIG那里获得了总计大约为130亿美元的现金、担保抵押品和其他的资产——所有的这些，都是来自纳税人的金钱。
为什么杀死雷曼却拯救AIG？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理论是，美国政府觉得它有必要去拯救这样的公司——包括高盛在内，它们通过保险公司给它们的一系列的冒险举动保了险。事实确实如此，假如鲍尔森先生决定不去救助AIG的话，它的承保人则要承担高得多的严重损失。而雷曼的兄弟的债权人们的命运则是——假如他们足够幸运的话，他们可能会拿着西瓜换回芝麻。
在上个月举行的一次会议上，Viniar先生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表示：高盛“并没有太多被 AIG牵扯到的东西。”因为高盛“为了保护自己，已经建立了一系列的担保和市场化的对冲基金。”假如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高盛却又需要来自美国政府的帮助呢？在昨日举办的一次听证会上，来自美林的分析师Guy Moszkowski问了Viniar先生这样一个问题：在高盛第一季度的财报表现中，到底高盛从AIG那里获得的130亿美元的资金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但是Viniar先生根本没有理睬：“在高盛第一季度的财报中，跟AIG有关的利润接近为零。”呵呵，假如说来自你我大家这样一笔高达数百亿美金的礼物一点作用都没起到的话，那么高盛到底是怎么挣到这么大的一笔钱的呢？
答案的一部分与障眼法有关。自从去年高盛转变为一家银行控股有限公司之后，后果之一便是，它必须将原来的财年概念转变称现在的历年概念。以前高盛的财年截止的时间是11月30号，现在则截止到12月31号。
这种转变的结果是，2008年的12月份自然不会在高盛2009年第一季度财报的玫瑰色数字中出现。而就是在这个月当中，高盛损失了大约10亿美元，还有大约10亿美元的投资减记以及大约6亿2500万美元的商业地产贷款及证券损失。总共算起来，在过去的7个月时间里面，高盛一共损失了150亿美元。但是这些数字在周一的时候都没有出现。真是方便简单。
真正能够帮助理解今天高盛利润的原因是：它的主要对手们所遭受的巨大不幸。它们要么是已经消失了，要么是被严重的削弱了。所以，自从去年9月份雷曼兄弟倒掉之后，已经差不多没有什么公司能够掣肘高盛了。
作为本周这个忙碌的星期一的一部分，高盛还宣布了这样的计划：它将增持自家50亿美元的股票，还将归还去年由鲍尔森先生强迫银行接受的问题资产拯救计划（TARP）所提供的100亿美元现金。脱离TARP的枷锁将给予高盛另外的竞争优势：在没有政府管制的情况之下，它可以随意决定到底给予高层和新员工们什么样的薪水。
既然高盛剩下的对手们都不可能也采取类似的举动了，那么这肯定是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曾经比尔盖茨描述微软最大竞争者们的一句话将适用于今天的高盛：“一切都和智商有关，”盖茨先生说，“你能够以智商取胜。唯一能够在智商领域里与我们竞争的对手就是投资银行们。”于是，这一个就出现了。
记者 焦建 /译
WILLIAM D. COHAN，《财富》杂志编辑， 曾是一位多次获奖的调研记者，后到华尔街开始了17年的投资银行家生涯。他在纽约的拉扎德投资银行工作了6年，之后成为摩根大通公司的董事总经理。毕业于杜克大学，于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研究所和商学院获得硕士学位和MBA学位。《最后的大佬》一书作者。他最新的一部著作是《卡片的房子》(house of card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