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 扁鹅/文
郁闷微博:我亲戚生病,一定要去看个院士门诊,可是老院士已经不太出诊,几个月了都没有约到。
跟帖回复之一:没必要一定找院士吧,他的学生们一定也都很强啊。
跟帖回复之二:能找院士当然要找院士看,去托托熟人吧。
熊胆,已经是一个极具争议的概念了。
《本草纲目》等很多医书记载了熊胆的功效:具有清热解毒、凉心平肝的作用,用于治疗恶疮,痔漏,目赤翳障,黄疸等症。从古时候,熊胆就被描述为能治疗多种疾病而又难以得到的珍贵药材。与熊胆有着类似待遇的药材还有一些:虎骨、麝香等等。
为什么熊胆能长久地受到追捧?
虽然,国内的“现代医学研究”证实了熊胆的多种疗效,但我更愿意相信,熊胆之所以能带上光环,主要还是历史原因。古时候,人类真正能够有效治疗的疾病寥寥无几,医家在诊疗过程中更多的在使用一些心理策略:对于没办法治好某类疾病,医家最为明智的选择是,将面对疾病时束手无策的原因归结于不能获得某种珍贵的药材。这样做确实不错,既可以免除医家的责任,又能给病家一丝念想和希望。而珍贵的药材一定要有着如下特性:被描述为能包治百病、难以批量获取,无法成为常规用药。
久而久之,在医家不断熏陶之下,社会就形成了这种依靠珍贵药材的噱头,对无法医治的疾病进行心理安慰的“熊胆思维”。须知道,“熊胆思维”的成功体验,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多方面因素微妙平衡的结果。
这些年,耳闻了不少医务界奇特的“先进典型”的事迹。有关部门的初衷挺好,想要治愈特殊时期行业中的顽疾与绝症。但他们给出的药方,却是一剂剂的“熊胆”:听得到、摸不着。那些“先进典型”中,有的不顾亲属生死、抛家弃子地为别人服务;有的经常拿自己身上的“天然材料”补给病人。这些“事迹”已经触及了基本的伦理底线,负面影响几与活熊取胆无异。
这些天,我们都在谈论被胆道造瘘的可怜的熊,想着它们要是会说话会表达该会是怎样的凄惨情景。任凭想象力再丰富,大概也不会相信,某天有一头熊高喊出“为了人类战胜疾病,请抽取我的胆汁吧!”这样言语。
平时总会碰到介绍来的朋友,指明要找院士看病。我告诉他们:没有必要,只要是在院士带领的那个专业科室看病就可以,能保障你们诊疗的,不是某个神奇的个人,而是一整套完善的诊疗常规与流程。
认真翻阅了医学史,毫不惊讶地发现,世界上,有很多民族,从没吃过熊胆,也没有灭绝,甚至,还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