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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不可爱的人
程明霞
2010-09-06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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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是用来收藏还是分享的?

文明是用来点缀还是奠基的?

知识分子与时代应该是怎样的距离?

新闻媒体与权力应该是怎样的关系?

本期书目的主角大都是些“不可爱的人”:

“泡沫先生”谢国忠,在一片欣欣向荣中大喊骇人的预言;马基雅维利,在兵荒马乱的暴力年代,将“权力厨房的秘密”和盘托出;逃跑的记者,因为激怒了一家上市公司而被全国通缉;一群俄罗斯知识分子,为争取“政治领导权”而被当街扫射;伟大的传记作家和小说家茨威格,因为无法忍受没有个人自由的漫漫长夜而携妻自杀;还有中国光绪年间一名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因为得罪上官被撤了职,结果无米无薪无以为继。

每个时代都有它的主旋律,每个社会都有它的大风气。有的时代与文明的进程同步而行,技术进步、艺术丰富、大师辈出;有的社会则身处文明滑坡的年代,“风雨如晦”、“礼坏乐崩”。

但无论怎样的时代和社会,总有一群和时代潮流、社会风气保持紧张关系的人,他们总是不满意、不顺从、不妥协、不配合,在人群中作出特立独行的样子,在和谐的大合唱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因此成为一群不受欢迎的、不可爱的人。

谢国忠,其实并不否认中国经济的增长奇迹,但他不愿花时间去歌颂成功,而是执着于批判这个机制不够健康、靠不良泡沫支撑的经济体;马基雅维利,深知在那样的乱世“没人要你爱国,只要你效忠,”他仍然用尽一生努力去争取祖国的安全和利益;暴方子,眼见着同僚们“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却家徒四壁,保持着读书人的清高和尊严,让当权者深感不安和讨厌。

可见,这些不可爱的人都是某种程度上的自大狂和偏执狂,他们拥有强大的勇气和力量,以更高的智识和道德标准而生活。他们的人生不是为了迎合时代,而是坚持自我。这些人大多命运不济,就算不是失败者,也多少是失落者。反而是那些不负责任的迎合者——比如本期提到的郎咸平先生,活得春风得意,风光无限。

然而,通常是这些不可爱的人,让人类历史上那些最黯淡的年代不至于一片漆黑,“就像夜幕降临之后,人们才看到,白天不可见的星星原来拥有那么璀璨的光芒”。很多时候,正是这些不可爱的人,在守卫着这个社会不致滑向“不可爱”。

扒粪记者和大嘴巴的经济学家有时真的很讨人厌,但是,一个没有了他们的社会,只会糟得多。你更愿意接受一个不可爱的社会,还是一群不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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