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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09-02-17
作者:雷梓

梦中山河

雷梓/文 用一个晚上,严格说是5个小时读完一部长篇小说,这样的事情似乎在30岁以后就少有发生了——我曾轻率地将此归结于当代中国文学的媚俗与低能。而这个夜晚发生的阅读行为使得我在第二天——整个西历情人节的“大日子”里始终萎靡不振,本来在情人节安排羽毛球这样的运动是相对健康的,比起满街追逐红玫瑰以及在无边队列里仰人鼻息要阳光脱俗得多,但鉴于我的睡眠情况,在跳跃不到一刻钟之后我的体力即告崩溃,坐到场边“板凳”上忍受场上的健将同伙们关于“老人家”的奚落。两个小时里神思恍惚,一直在想着小说女主人公姚佩佩。

这部长篇小说是格非的《山河入梦》,按他的计划称之为“《人面桃花》三部曲之二”。格非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所谓“先锋作家”集群之一员,《褐色鸟群》为他带来过扑朔迷离的舆论声浪。现在看,这个45岁的男人也在回归朴素的现实主义。尽管整个故事的倒影仍脱不掉寓言般的宿命与玄妙气息,但至少在叙述上已经俯身人间。文本涉及的时间很陈旧,第二个五年计划还未实现,中国农村正在大搞合作社建设,创造了崭新历史的人民正在通向共产主义的金光大道上飞奔,但这并不妨碍故事中的人们心怀不同的生活理想与政治抱负,不妨碍儿女情长、花开荼靡、诗文锦绣、山河华章,小人依旧得志,红颜依旧薄命,而普世的阳光依旧无法穿凿个人内心隐秘的隔墙。

事实上,据如今健在的不少老辈人说,上世纪50年代的中国人还是很可爱的,纯真简朴,充满激情,信仰坚实,灵魂比较膨胀但人性尚无扭曲。尽管“地富反坏右”等诸多帽子大棒殃及惨重,但不可否认整个国家处在上升期。不过格非在这部小说里并没有过多运用史家逻辑来串连故事,而是继续沉浸在人物内心命运的起灭枯荣中。格非在封底的写作感言中说:“为什么我的内心一片黑暗,可别人的脸上却阳光灿烂?这是姚佩佩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坦率说,我也正是被这句话吸引,在一间咖啡屋的角落里为格非掏出了25元书钱。

已经很久不看中国小说,对眼下文坛的行情八卦全无常识。沮丧点说,这里早已不是我的世纪。比如,已经很久没有张承志的消息(时常,突如其来会想到他),一篇《北方的河》让我丢弃孱弱与恐惧追随永定河黄河湟水黑龙江额尔齐斯河。无法不想念。背着白面馍西红柿住在永定河边瓜棚里的青春经历刻进了我的骨头里。在湟水边抱住任何一颗杨树痛哭的我心里一点也不羞惭。就像格非的姚佩佩。我不能投票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故事,但是她真的打动了我。就像我当初读完张承志的《老桥》,转身就跑向书店,用1986年本就拮据的学生津贴买下相同的十本赠与我即将各奔天涯的大学同窗。有时候,或者是很多时候,人活的就是一个念想,你追逐她,她引领你,你欺负她,她不记恨你,你践踏她,最后你比她还要更疼,你丢弃了她,终有一天她又转回你的门前。

“它还在那儿。一动不动。而在别的地方,村庄、小河、山坡上,到处都沐浴着灿烂的阳光。苦楝树下那片可怜的小小的紫色花朵,仿佛就是我,永远都在阴影中,永远。它在微风中不安地翕动,若有所思,似火欲燃……”命运的明与暗穿云拨月,大风粗糙地拂过树梢,拂过我们的头颅,而只要你相信,那间小小的暗室一直纤尘不染,洗刷之间,一切真美都被深刻,又或者有一些无法影印的感伤始终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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