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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琏:重启改革,正当其时(3)
导语:有人说为什么要重启呢?它不是一直在启吗?是因为我们认为本世纪以来改革出现了停顿,甚至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倒退,所以需要重启。这本书不是一本定调的书,而是一本研究、思考的著作,就是想把我们对于中国现实的观察、我们的看法、我们对于中国的出路何在的一些思考,用这本书的形式提供给读者们,提供给社会各界,关心中国前途和命运的人来进行思考

 

现在下一步要开步走,这只是说我们发了一个进军的命令,但是往哪里进、怎么进,而且要把这样一些设计、这样的路线图的时间表能够贯彻下去,有很多很多工作要做。

这本书的出版正好碰到了十八次代表大会做出的重要决定,当然是个喜事。那是不是这本书的任务就完成了呢?我想不是的,因为我们在规划下一步的改革和执行下一步的改革,都会从过去的经验中吸取很多东西。原来我跟马国川设想的标题就是“重启改革议程”,另外这本书我送过去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字太小了,大概对90后没有多大问题,至于其他人都会觉得很苦,所以出版社还是决定要放大字号,所以我们两个人写了“再版”,说是再版,但是内容没有改。希望在我们走第二步、第三步,把重启改革真正进行到底的过程中,我们希望这些不是定论,只是我们一些思考,能够提供给大家参考,我们就觉得心满意足了。谢谢!

樊希安:下面请马国川先生讲一下写作情况,以及他对吴先生思想观点的理解。

马国川:谢谢樊总。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写这本书的情况,以及我个人的一点体会。

 刚才吴老师、樊总都讲到了,这本书是2010年5月份开写的,当时的背景我觉得非常值得注意。当时世界金融危机还没有过去,欧债危机又来了,整个西方国家发达国家的经济表现都不怎么太好,反而中国表现非常好,GDP还是8%、9%的增长。所以当时“中国模式”正是大行其道的时候,很多人说中国模式不但适合中国,也应该向世界推广。但另一方面,中国社会经济和社会矛盾当时也是不断在激化。因为我是做记者的,这两年突出感觉就是群体性事件是呈几何级增长,而且越来越恶性,一动就上万人,搞攻打政府的都有。所以这种现象,当时吴老师就讲,这本书一定要直面当前的社会经济问题,不发空议论,从历史的高度来客观的梳理中国改革历程,有理有据的分析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源,理性的探究解决中国现实问题的方法。所以说我觉得这本书它不是一个远离现实的纯学术的书,而是以深刻的问题意识为先导的现实之作。

具体的写作过程是这样的。吴老师首先确定了这个书的框架,第一讲写什么,第二讲写什么,各讲之间的内在联系等等,我们讨论了几次。然后是我来做一些初步资料的搜集、整理工作。初稿写出来以后,吴老师又进行了非常认真仔细的修改,我记得有很多部分吴老师都整个划掉,又整个重写的。他写完之后又给我,我再根据我自己的理解提出一些意见,有的地方也做了直接修改,我再给吴老师,吴老师再改,他改动的非常大,改完之后又给我,就这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有很多很多遍。最终这本书是在今年10月份完稿,但是就像刚才樊总说的,就在送印厂前一两天吴老师还在改,如果不是催着要,就还在改。我们俩都是发传真,我给它收起来了,大概有这么厚,装档案袋都十来个,我是作为资料留下来。

在做的过程中,我觉得吴老师的学风是非常严谨、扎实的,值得我们这些后辈认真学习的。尤其我们是做记者,写东西很快,因为第二天就要交稿。但是吴老师是每一句话、每个字都认真改,昨天上午还给我打电话,在我们再版序言里边,最后有一句,说我们在这本书里提出来的是可能对读者有所“助益”,帮助的助,利益的益。吴老师说这个词是不是要考虑考虑,这个“益”可能有点过了,是不是改成平和一点的,改称“帮助”或者“参考”,我当时提出来是不是可以叫“启发”,他说“启发”不好,证明吴老师非常严谨、扎实,而且非常低调。但是吴老师绝不含糊,比如书里面讲到1994年的分税制改革,税收上缴机制,那个数字,我找资料找到了一个数字,吴老师看到之后觉得不踏实,又反复核对,至少核对了三次,最后都一样,才确定了这个数字。

包括今年年初吴老师是在美国女儿家过春节,他一天没休息,为什么?因为他改了之后,过两天就给我传真过来,每次都是十几页、二十页,我记得最多一次传了二十页,结果传真机上都没纸了。我觉得吴老师是非常扎实、非常严谨的一种学风。

 还有一个事,在写最后一讲的时候,就是“重启改革议程”,吴老师还专门提醒我看一本书,这本书是今年3月份美国刚刚出版的新书,书名叫《国家为什么失败》,刚刚出版,也没有中文版,吴老师已经读过了英文版,然后推荐给我,他还在北师大专门找了复印机给我复印了那本书,非常厚,大概500多页,让我参考。说老实话,我英文不行,我是看了两个月才看完,我估计吴老师大概用了很短的几天就看完。吴老师今年已经82岁高龄了,这种学习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学习,也非常受感动。

另外写这本书还有一个最大感触,吴老师确确实实是把自己的生命和中国改革联系在一起,把推动改革视为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有时候非常感慨,吴老师80多岁了,其实可以颐养天年了,但是还是在到处奔走。比如今年财经年会是11月29日开完,吴老师上午去我们那里做了演讲。第二天就去英国进行学术交流,去讲中国改革。从英国直接到了香港,在香港待了几天,做演讲、开会,从香港又到海南,在海南大概待了有一周,在那里参加会讲中国改革,回到国内以后,第二天又去参加经济观察报的观察家年会,张维迎老师也去了,他不停的在奔走,我就觉得吴老师有非常大的精神,有非常大的劲头。

我在跟吴老师接触过程中,我觉得吴老师是一个真正的、负责任的现代公民,我愿意用这个词,一个公民。现在中国面临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们做记者的体会更多,社会问题非常多,社会情绪也非常浮躁。我最近经常看网易新闻的跟贴,每一次都几百条,只要出一个事,后面的语言之激烈,都不可想象,而且有非常多人去关注这些事,写得还很精彩。这种社会情绪非常浮躁。我觉得非常难得的是,吴老师一直保持理性、建设性的态度,既直面问题,又冷静平和。既善于听取各种意见,也坚持自己的观点,一以贯之。尤其是前些年,我印象中是在2010年,其实吴老师直到去年之前,吴老师只要是有什么言论在网上都会遭到大量的批评、指责,甚至也有谩骂,还造谣说吴老师是间谍。但是吴老师不急不躁,其实我和吴老师之间也有观点的不同,比如有时候我是比较悲观的时候,吴老师的观点反而比较乐观,比如写书的这两三年时间,我当时就觉得中国社会真的可能要走向一个我们不希望的斜路上去,但是吴老师说没有关系,从30年的角度来说,峰回路转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可能停滞倒退的局面长久的持续下去。反过来有时候我是比较乐观或者过于乐观,吴老师反而更冷静。比如这次十八大以后,这本书也切合时代主题,重启改革议程,用吴老师的话讲,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我是感觉下一步风平浪静了,应该比较顺利了,但吴老师在几个场合里面都强调,下一步改革的艰难应该是充分预见到的,因为特殊利益集团这种强大的改革阻力是存在的。所以我觉得他的观点非常理性,我从中受益很多。

我记得江平老师有一本自传,专门引了一段胡适的话,特别好。一个知识分子应该不降志、不辱身、不追赶时髦,也不回避危险。我觉得吴老师做到了。最后我要特别感谢吴老师的夫人周老师,吴老师这么大年龄了,生活都是周老师照顾,而且发传真、打电话都是周老师负责,很多传真都是周老师传给我的,所以我特别感谢周老师。谢谢大家。

樊希安:国川做了很好的发言,我很感慨。当时我们约吴老师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们考虑到吴先生找一个人进行访问式的,两个人合作,我们是把马国川先生推荐给吴老师的,看来他们两个的合作非常好,非常愉快。82岁的吴敬琏先生和41岁的马国川先生合作非常好,他们两个的年龄正好差了一半,合作非常成功,这是他们自己的荣幸,也是我们三联书店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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